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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西美丽东侨——新城

时间:2016-9-13  来源:东侨网   作者:金丹丹

        东侨网消息(金丹丹)周末,常常四处走走。我是这个城的孩子,这个城就是我的。乡下的祠堂里有我的名字,因为考上了大学还特地用红笔描成荣耀的颜色,而爸爸的墓地也安在城北的青山间,一年三次带着孩子去祭扫的时候,站在高山之上远眺东海,就如同天上的仙人到了凡间去看人烟繁华,有山川日月都是亲戚人家那样的心思。
        所以,一有空总会去溜达。20岁的时候谈恋爱,喜欢两个人在老城的小巷里走着看着,看那些我爸爸也曾在春联上写的字如何刻在巷里人家的墙头;看我家后院也有的青砖怎样铺在别人家的墙上。30岁的时候就去看各种各样的宫庙。在这个城市里藏着多少小小的香火鼎盛之地啊,管转水的娘娘,管财运的大圣,管子孙的观音,管讼事的城隍,还有管文才的老爷,管谋事的公主。在各种各样大红金线的帐幔后面隐藏的各种各样庄严肃穆的面孔,我曾久久对看,若有所得,又总觉得哪里不足。他们有话要说吗?关于这个城的旧事和脉络?关于古代的悲欢和人情?但他们说的太小声了,我的智慧上不足以听见。
        所以这几年渐渐不再看他们了,倒是常常向东,往东侨去。城市往东,地势越来越宽敞,楼房越来越崭新,人流越来越往来稀疏,好像小姑娘换了件花衣裳,有了不一样的表情。
        常常在塔山上坐。新塔新石凳,处处豁朗。山下茶树层层,好像笔划温柔的诗行。当然,最好看的是人。有次看见一个年轻女子骑着电动车带着个老太太上来看塔。两个人带着一袋桔子上来,年轻的剥给老太太吃,半个早晨无事,就是吃了半袋桔子。看见我在边上,老太太还给我递了一个。有塔为邻,前面就是东海,门庭广阔,好像所有的宁德人都是熟人亲眷了。我安心吃了桔子,还听她们聊了半天有关买房子的事。她们是一对婆媳,要买的房子就在塔山下海滨的漂亮楼盘,所以上塔山来看看。我听她们算来交房和装修的事,事事细致,只觉得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安稳。
        还有个周末,在南岸,遇见一大家子四代人。他们家的小男孩和我的孩子都在公园步道上骑着车玩,大人都在长椅上坐着看。我用宁德话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说,不是宁德人哦。是四川的一大家子,最早是孩子的爸爸妈妈来打工,最后开了个小的装修材料店,然后把爷爷奶奶姑姑姑丈都带出来,分别开了小吃店和窗帘店。“那是在东侨安家喽?“我问。爷爷大力点头,这里好,这里好。扬手再见的时候,他们邀我有空去他们店里吃东西:就在万达边上哦!我一个人继续在阳光灿烂的长椅上坐着,第一次意识到我的城市如今慢慢也成了更多人的家乡,安顿召唤安抚了更多的人成了我的邻人,这是端坐在我儿时旧屋边表情肃穆的城隍老爷转水娘娘们也会高兴的事吧?
        我甚至遇到过使我惊讶的人。年前在漳湾工业区路口遇见一个等车的年轻人,下着雨,就顺手带了他一程。这个年轻人是上海某著名大学的研究生,在这里一个高科技企业工作。年轻男孩子很健谈,一路聊他们企业里的年轻人,据说像他这样从上海引进的人才,光在他们企业就有几百个。我默默地听他讲了一路,心里想的都是10年之前,也是大学毕业的我和我的同学们向往一个上海职位的渴切心情。有什么事情不一样吗?大雨的车窗外,慢慢经过一个又一个新企业,一栋又一栋新厂房,我有些微微的惭愧了:我早应该更经常到这城市东边来看看了,看看和青砖小巷、烟火人家已经完全不一样的这座城。